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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就在他攥紧手指,做好被刁难的准备时,李溶溶忽然开口:“你是不是要喝水。”
&esp;&esp;冯正青的身体一僵,心脏骤停了一瞬。他抬眼瞥了眼旁边的矿泉水瓶,透明的水就静静地待在里面,勾得他喉咙更痒。
&esp;&esp;可他一想到刚才用嘴吃面包的屈辱,便默然不语。
&esp;&esp;她肯定又要像刚才对待面包一样,让他像狗一样爬过去,伏在地上用嘴去够瓶子,甚至可能把水倒在地上让他舔舐。
&esp;&esp;不。这次绝对不行。
&esp;&esp;他暗暗咬紧牙关,哪怕渴死,也不能再丢一次脸,至少要拖到她离开之后。等她走了,他有的是时间喝水。
&esp;&esp;但他没有想到,李溶溶并没有催促或逼迫。
&esp;&esp;她只是站起身,走到墙边那个便利袋旁,从里面拿出了一套迭得整整齐齐的男性衣物,普通的灰色t恤和深色长裤,看起来是新的。
&esp;&esp;她将衣物放在地上,就放在那瓶矿泉水旁边。
&esp;&esp;然后,她看向他,给出了一个完全出乎他意料的选择,“用水洗澡,还是用水解渴。”
&esp;&esp;冯正青迅速扫过地上的衣服,满眼不可思议,瞳孔都放大了些,一时之间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。
&esp;&esp;洗澡?她允许他洗澡?
&esp;&esp;巨大的冲击让他产生了一种荒谬的错觉,以为李溶溶终于大发慈悲,要放他上去,用到那个他渴望已久的、有着热水和沐浴露的正常浴室。
&esp;&esp;他也想好了,就算不是热水,用冷水也好过在这地下室里苟着。
&esp;&esp;他身上的衣服早就脏得发臭,沾着尘土和汗味,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心。
&esp;&esp;他几乎是呆呆地抬头,哑声问:“去……去哪里洗澡?”
&esp;&esp;李溶溶却奇怪地看他一眼,伸手指了指地上那捆用塑料膜包在一起的二十四瓶矿泉水,“用这个洗。”
&esp;&esp;“用、用这个?”
&esp;&esp;冯正青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瓢冷水,瞬间从短暂的幻想中清醒过来。
&esp;&esp;他几乎是脱口而出,指责的意味几乎要从话里溢出来:“这明明是喝的水,怎么可以用来洗澡?太浪费了!”
&esp;&esp;他从小就知道水金贵,小时候在乡下,夏天缺水时,连洗脸水都要攒着浇菜,哪里见过有人拿能喝的矿泉水洗澡?
&esp;&esp;李溶溶微微皱眉,似乎不能理解他为何如此激动,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。
&esp;&esp;“买了水,就是用的。至于怎么用,别人管不着。”
&esp;&esp;她的逻辑简单直接,却彻底颠覆了冯正青的认知。
&esp;&esp;哪怕是小孩子都不应该说出这种话,可这些概念在她那里似乎完全不存在。
&esp;&esp;若不是时机不对,冯正青都想问问她到底有没有上过学,有没有接受过教育,她看起来那么正常,一个人好好的怎么能养歪呢?
&esp;&esp;冯正青胸口剧烈起伏,最终,干渴压倒了一切。
&esp;&esp;他颓然低下头,往前挪了几步,声音干涩:“……那我要喝水。”
&esp;&esp;李溶溶点了点头,似乎对这个选择并不意外。但她接下来说的话,却让他如坠冰窟。
&esp;&esp;“可以。但喝完之后,我就不会再送饭了。”
&esp;&esp;“你说什么?”
&esp;&esp;冯正青大惊失色,身体下意识往前倾,手腕上的麻绳勒得皮肤生疼,连心脏也狂跳不止。
&esp;&esp;“为什么?我、我哪里做错了?你不是要养着我吗?”
&esp;&esp;他脑子里飞快地转着,是不是他刚才指责她浪费,让她不高兴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