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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小宦官哪敢说皇帝丑事,他又不想掉脑袋,眨巴着眼离开。
&esp;&esp;张弛施施然走进偏殿,端着一副傲慢样子,打发走屋中带刀侍卫。
&esp;&esp;撩开垂帷,就是双手拧在身后,腕上被绳索缚住,跪在地毯上的崔文鸢。
&esp;&esp;张弛见他没什么精神,担心得不行,把人搀在床沿坐着。
&esp;&esp;虞幼文软成一团,膝盖跪久了,一点力气都使不出,几乎是被他拎过去的。
&esp;&esp;张弛给他解着绳索:“陛下换老奴来,”他没打算瞒,温声劝他,“就是有网开一面的意思。”
&esp;&esp;听见这话,虞幼文侧过身,不让他解绳子。
&esp;&esp;他嘴唇干涩,嗓音沙哑:“你是偷偷来的,想让我服软。”
&esp;&esp;张弛直直看着他,含混地说:
&esp;&esp;“陛下也没什么不好,你那样打他,他都不计较,公子好歹认个错,给他一个台阶下。”
&esp;&esp;他拔了水囊木塞,递到他唇边。
&esp;&esp;虞幼文偏头避开,结果余光一瞥,就在薄纱垂帷边上瞅见一片明黄衣摆,这人真烦。
&esp;&esp;他动了动僵硬的腿,强撑着站起,缓缓挪到原地跪下。
&esp;&esp;张弛捧着水囊追过去喂:“是老奴说错了话,您先吃点东西。”
&esp;&esp;“不要。”虞幼文很倔。
&esp;&esp;他看得明白,张弛明显是偏向了虞景纯:“闹翻了也挺好,得个清净。”
&esp;&esp;张弛没出声,神情看起来很凝重。
&esp;&esp;这只是一时的清净,小胳膊哪能拧得过大腿,等皇帝耐心耗尽,该从还是得从。
&esp;&esp;就凭一个林烬,哪护得住崔文鸢。
&esp;&esp;他抱着水囊,跪坐在他边上陪着,屋中有一响寂静,又听崔文鸢说:
&esp;&esp;“你走罢,不用担心我。”
&esp;&esp;虞幼文眯起眼睛,因疲惫看起来有点懒洋洋的意思:“京城这片天,可不是他一只手能遮住的。”
&esp;&esp;张弛抬起头,轻轻看了崔文鸢一眼:“公子要做甚么?”
&esp;&esp;虞幼文在生气,没搭理他。
&esp;&esp;张弛觉得他话里有话,那张佛爷脸僵着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&esp;&esp;他正要再问,皇帝的声音恰在此时响起:
&esp;&esp;“文鸢是在警告我?”
&esp;&esp;这一声,是真的把张弛吓得连呼吸都屏住了,他忙伏跪在地。
&esp;&esp;虞景纯目光透过薄纱,紧紧盯着崔文鸢,语气很平静:
&esp;&esp;“母后向来高瞻远瞩,唯恐朕把你欺负了去,除了江南银库,她还给你留了什么?”
&esp;&esp;虞幼文的话,让虞景纯有种凉凉的失落,母后护宝贝一样护着崔文鸢。
&esp;&esp;完全没想到他这个亲儿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