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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云儿站在门外,将方才的话都听了进去,她见何毓离开,便走了进来。
&esp;&esp;“娘子,为何不同何娘子解释清楚呢?”云儿语气担忧地问道。
&esp;&esp;“解释做什么呢,在临臻眼里,我总归成了言而无信之人。”季蕴苦笑道。
&esp;&esp;“娘子,奴婢见您最近老是闷在屋里,也不怎么出门走动了,是有什么心事吗?”云儿神情关切道。
&esp;&esp;“没有,许是快要归乡了,心中难免有些不舍。”季蕴面色稍霁,摇头道。
&esp;&esp;“如此奴婢就放心了。”云儿疑惑道,“只是,不知从何时起,您倒是很少去青园拜见先生了。”
&esp;&esp;“我是怕打扰到师父。”季蕴微怔,她有些恍惚,叹道,“你又不是不晓得,我一向令师父不喜,要是老去他跟前晃悠,这不是自讨苦吃吗?”
&esp;&esp;待思及秦观止那日的话语,她苦笑一声。
&esp;&esp;“原来如此。”云儿若有所思道,“娘子,奴婢瞧着先生并不是冷心冷情之人,他虽内敛,有时嘴上不饶人,可他到底是为了您好,您可别再记恨他了。”
&esp;&esp;为了她好?
&esp;&esp;季蕴暗想,秦观止哪是为了她好,他分明是眼高于顶,瞧不上她出身商贾之家,还记得他曾说过他怎会收她这般冥顽不灵的弟子。
&esp;&esp;季蕴动了动唇,最终还是把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。
&esp;&esp;“娘子,先生是您的师父,待您离开江宁,往后可就没有什么机会再相见了。”云儿瞧着季蕴兴致缺缺的目光,便劝道,“日后要见上一面,可得舟车劳顿了。”
&esp;&esp;季蕴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,她闻见云儿的话语,神情似有动容,暗自觉得颇有些道理。
&esp;&esp;“娘子不说话,奴婢就要当您同意了。”云儿打量着季蕴的神色,笑道。
&esp;&esp;屋外起风了,发出簌簌的声响,季蕴起身走出,她站在廊下,望着院内的玉兰花,思考良久道:“你说得对,毕竟闭门龟缩终究不是法子,总归是要面对的。”
&esp;&esp;翌日。
&esp;&esp;季蕴捎上昨日写好的文章前往青园,不料走至半路时天不作美,忽然落起了春雨,且愈来愈烈。
&esp;&esp;于是,季蕴不得不得折返去拿了把油纸伞,待匆匆赶至青园时,身上的衣衫也沾染上了冰冷的雨水。
&esp;&esp;秋行在廊下瞧见了季蕴袅袅娉婷的身影,告知她秦观止在池畔凉亭处听雨煮茶,并为她引路。
&esp;&esp;季蕴微微颔首,跟在了他的身后,走过一眼望不到头的长廊,终于在尽头处看到了一座太湖石堆叠的四角凉亭。
&esp;&esp;凉亭内。
&esp;&esp;秦观止正端坐在茶案前煮茶。
&esp;&esp;季蕴步履盈盈地走了过去,隔着一道卷帘,秦观止如松的身影由远及近。
&esp;&esp;秦观止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的襕衫,未戴幞头,只是把墨发束起插了一根白玉簪子,举手投足之间,尽显优雅,犹如一轮清冷的辉月。
&esp;&esp;季蕴静静地凝视着秦观止,恍若失神,倏然想起了初次见他时,他也是穿着一件月白色的襕衫。
&esp;&esp;当日,轮到季蕴行拜师礼时,她低头跪在地上,向上奉上一盏茶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