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有才书铺的老板也慌了,虽说他是与学子交易,就算是私下买卖了崇山书院不对外的书籍,也至多是被罚些银两。但是日后,他的书铺恐怕要被学子们联合抵制了。最重要的是东家的一番筹谋怕是要付之东流了。
&esp;&esp;李秋被吴夫子带回了书院,“那书院卖的不止这一本,还有其他数本书籍。你若是将功折罪,书院只会让你退学,旁的都不会再追究。”
&esp;&esp;学子进到书院,都会签下契子,其中就有一条是约定不得抄书外卖的。若是明知故犯,一是要被退学,二是要被追回所得银两,三是会被书院将其劣迹誊抄到书院门口的布告栏。
&esp;&esp;吴夫子说只让他退学,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。
&esp;&esp;李秋忍不住哭了起来,“学生知错。”
&esp;&esp;他家里本就贫寒,为了供他读书,家里先后卖了十亩地了,前些日子父亲为了多赚些银钱,进山里去打猎,不慎踏空,摔断了左腿。农户之家,没了这顶梁柱,日子要怎么过?
&esp;&esp;李秋为了凑着治病的钱就决定再次铤而走险的卖书了。头一次卖书,所得的银两他与唐柳五五分成,只得了四十两。那是这么些年,他头一次赚到钱。
&esp;&esp;“第一次卖书是何缘由?”
&esp;&esp;“我成绩不好,才升到叁班,家里的兄嫂时常埋怨父母,我心里愧疚。唐柳说我们寒门子弟,就是读书读的好,也得要有钱去参加考试,他说进京都参加会试,起码要几百两银子。”
&esp;&esp;他的家里连供他在书院读书已经费尽全力,若是来日真的能去参加会试,恐怕也只能因为囊中羞涩而放弃。唐柳与他说了许多推心置腹的话,只有寒门能理解寒门的苦楚。
&esp;&esp;就这样,他被说动了。因为不知道这书卖给谁,唐柳就帮他牵线,只是要这第一本书的五成分润,他觉得也合理,便答应他了。
&esp;&esp;后来,他才知道唐柳也在抄书卖,不止他,还有其他的几个学子也是如此。大家都是寒门,谁口袋里不缺银子呢,他们相互打掩饰,相互帮忙,一直再卖书。
&esp;&esp;吴夫子似是想起什么,又问他“徐京墨可与你们一道?”
&esp;&esp;“从来没有,徐京墨与左言交好,虽然吃穿不见奢华,但是看起来也不是个缺银子的,他用的习字用纸一日就要十张。”
&esp;&esp;李秋将他所知道都讲了出来,不能说他的本性坏,只是这人没什么定力,会被旁人的言语所蛊惑,偏又有些自己怜悯。
&esp;&esp;天下百姓,苦者何其多?家里有良田数十亩,能供他衣食无忧的读书十余年,就这样还觉得自己苦?那些吃不饱穿不暖,没有田地,甚至没有住处的人呢。
&esp;&esp;只顾着自苦,有何曾睁眼看这世间。
&esp;&esp;这样的读书人读再多书也是读不明白的,与其浪费时间在此,不如回家去体验一下真正的生活。若是能有所感悟,也许还有救,若是不然,这一生他将寸步难进。
&esp;&esp;“待到后日,你当场指认那唐柳后,就回家去吧。”
&esp;&esp;李秋没有拒绝的余地,只得跪下,磕了三个头,“学生有负夫子教导。”
&esp;&esp;待到李秋离开,一旁的老者方才开口,“这唐柳是何许人?”
&esp;&esp;吴夫子对唐柳的影响并不深刻,知道他还是因为前些日子的闹剧,“似是耕读之家出来的孩子。上次月考退步极多,现在在乙级壹班。”
&esp;&esp;“能蛊惑诸多学子抄书去卖,又只要第一本书的五成分润,此子志不在钱。”若是为了银子,他就该药每本书的分润了,这般行事定有所图。
&esp;&esp;吴夫子一时也想不到是何缘由。
&esp;&esp;老者问了那书铺的名字后,便独自一人离开了书院。
&esp;&esp;这次月休,徐京墨回到家,就看见脸上多了许多笑容的母亲。
&esp;&esp;“怎么这么晚才回来?”徐子凌以为儿子早上就能到家,谁想到都中午了才回来。
&esp;&esp;“我去买了点纸,最近练字练的多,用纸颇多。”
&esp;&esp;“你当心你的手腕,练完字,记得让观言帮你用热帕子敷一敷。”
&esp;&esp;写毛笔字,手腕是一直悬空的,写的久了,这手腕总是会酸痛的,徐京墨可不想小小年纪就患上网球肘,是以每天都会活动一下腕关节,练字以后也会热敷一下。
&esp;&esp;母子两个开开心心地闲聊着,沛姨和忘忧端着午餐进来了。
&esp;&esp;“今儿吃春饼,
&esp;&esp;你沛姨做的春饼,薄可透光,下次你考试就带这春饼,好吃还顶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