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你呢,瞿深?”方舟直起身,缓缓收回笑意,声音低哑却带着杀气,“离开瞿家,你什么都不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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钥匙划过一道抛物线,落在车后座上,发出轻微的碰撞声。方舟赌气般地发动引擎,一脚油门踩下去,车子飞快地穿梭在夜色中。胸口堵着一股闷气,始终无法释怀。
他从未怨恨方芸。
可她不信自己的儿子,却转头信了继女的丈夫,把那样的东西交到他手里,再经由他之手转交给方舟。
这些年,她依然看不清人性善恶,丝毫没有长进。
那些小心翼翼、如履薄冰的日子,就像暴风雨前的厚重乌云,压得人喘不过气来。
可方舟偏偏有一腔孤勇。他宁愿独自扬帆,驶离风暴中心,也不愿等到暴雨摧毁他的最后一丝尊严。
车子稳稳停在医院附近,他却没有上楼。脚步停在小花园的长椅旁,坐了下来。他抬头望着夜空,那轮弯月清冷的光洒在身上,映出眉宇间未散的郁结。
他一坐就是叁个小时,直到周围行人渐稀,直到花园里只剩下他一个孤零零的影子。
夜太静,孤独在胸腔里愈发放大。他掏出手机,拨了瞿清的号码。
她现在在做什么?
付云泽应该还在她身边吧?她是不是正安然躺在那男人怀里?
方舟自嘲地轻笑,手指刚要按下挂断键,电话却意外被接通了。
“……”
对面没有声音,她在等他开口。
“清清,”他的声音低沉,带着压抑的落寞和说不出口的依赖,“我想见你。”
电话那头的女人披上外套,走向窗边。她透过窗,看见花园里孤坐的男人。月光洒在他身上,他抬头与她四目相对。
“怎么了,清清?谁的电话?”
身后,付云泽的声音带着些许睡意。
瞿清转身看向他,微微一笑,语气平静得像是在公事公办,“没事,阿钰那边出了点状况,我得过去看看。”
“又是工作?”
“嗯,”她俯身抱了抱半躺着的丈夫,语气里透着歉意,“很快就回来。”
付云泽拉住她的手腕,不放心地说,“我陪你去。”
瞿清摇了摇头,柔声劝他,“你明早六点要去视察,现在已经一点了,早点休息吧,好吗?”
付云泽蹙了蹙眉,“好,路上小心,别太累了。”
她点头应下,走出房间,电梯里,她的神情却逐渐平静而疏离。
医院的停车场昏暗而安静,她的助理周钰早已等在那里,开着她的车驶离。与此同时,另一辆黑色越野车停在不远处。
瞿清目送自己的车开走,刚绕过停车场的柱子,腰间便被一双有力的手搂住。熟悉的气息笼罩过来,唇间忽然被带着焦躁和浓烈占据。
“你怎么了?”
她在黑暗中看不清方舟的表情,但他身上那种难以忽视的压抑和低气压让她怔住了片刻。
“抱我。”
低哑的声音带着不曾有过的脆弱,让瞿清怔了一瞬。可她很快张开手臂,毫不迟疑地将他紧紧抱住。
方舟的手收紧,将她抱得更近,仿佛要将她融进骨血。他的唇舌辗转,带着焦虑和热烈。
瞿清微微叹息,轻轻拍了拍他的背。可他没有放开她,而是灵巧地托起她的身体,反手拉开越野车的后座门,将她温柔地放下,身体紧跟着覆了上去。
他的呼吸沉重,带着一种倔强:“清清,我只有你。”